我們跌進的這個山縫,又窄又深,手電筒的照明范圍之外都是漆黑的一片,受到能見度的限制,不知道遠處是什么地形。
大個子用手探了探劉工的鼻息,一抖落手說:“完了完了,氣兒都沒了。”
我爬過去一摸劉工的頸動脈,確實是死了,心跳都沒了,于是嘆了口氣,對大個子說:“咱們把劉工埋了吧。”
我取出工兵鏟想挖坑,尕娃在一旁把我攔住,指了指地下:“蟲子,火?!?/p>
尕娃這一提醒,我才想起來,在山谷中就是因為想挖坑埋掉摔死的工程師,結(jié)果挖出只魔鬼一樣的瓢蟲,小分隊一共十四個人,在那驚心動魄的幾分鐘之內(nèi)就死了十個,看來這里的土地不能隨便挖掘,天曉得下面還有什么鬼東西。
我有種直覺,那種古怪的蟲子,不是什么神秘生物那么簡單,它燒著了兩個人之后,就由一只分裂成了三只,這只是巧合嗎?怎么想也想不明白。
但是總不能把同伴的尸體就這么擺在外邊,只能采取折衷的辦法了。我用手電筒照明,尕娃和大個子在附近撿了些碎石塊蓋在劉工的尸體上,算是給他搭建了一個簡易的石頭墳?zāi)埂?/p>
在這個過程中,洛寧始終坐在地上一動不動,靜靜的注視著劉工的石頭墓,最后再也忍耐不住,哇的一聲哭了出來,壓抑在心頭的哀傷,如決堤潮水般釋放了出來。
我想勸勸她,但是實在是不知道該怎么說,被她的哭聲觸動,也是鼻子發(fā)酸,心如刀鉸,想起昨天晚上,小分隊還圍在營火前高唱軍歌,那嘹亮的歌聲似乎還回響在耳邊,然而今天大部分戰(zhàn)友都永遠永遠長眠在了昆侖山的大冰川下。
我扶著洛寧站起來,一起為劉工和其他戰(zhàn)友們默哀。那時候不管什么場合,都要引用毛選,我?guī)ь^念道:“漫天皆白,雪里行軍情更迫。”
其余的三個人也同聲應(yīng)和:“頭上山下,風展紅旗過大關(guān)。唯有犧牲多壯志,敢叫日月?lián)Q新天?!?/p>
隨后眾人舉起右拳宣誓:“祝偉大領(lǐng)袖***萬壽無疆,萬壽無疆,祝***的親密戰(zhàn)友*同志身體健康,永遠健康。戰(zhàn)友們,同志們,請放心走吧,有些人的死輕于鴻毛,有些人的死重如泰山,為人民的利益而死重于泰山,你們就是為了人民的利益而犧牲。我們一定要繼承革命先烈的遺志,踏著你們用鮮血染紅的足跡,將無產(chǎn)階級*進行到底,最后的勝利永遠屬于我們工農(nóng)兵。”
當時我還是個新兵蛋子,從來都沒參加過戰(zhàn)友的追悼會,不知道應(yīng)該說什么,只是記得別人開會